人文學科涉及的範圍,主要是「體」的部分,主要涵括思想、美學、歷史方面。涉及範圍相對廣泛,但由於成效的顯現需要長時間的經營,再加上得是層層累積的,成果不如直接可看見的耀眼。好比說一棟建築,直接建起來的是華麗的外觀,這是給予視覺上的直接感受的,但是內在的部分也許是建築理念與歷史,這是在建築以內的,非肉眼可看見的。加上先前提及的「專業崇拜」,形成該科系對外界的吸引力不足。但又得保持大學盈利,只好降低門檻與錄取率,最終盡管是涉及的領域「非專業」。
【文/廖詩弦】
近期一支HTC廣告在臺灣鬧得沸沸揚揚,掀起討論的並不是手機的卓越功能,而是廣告本身采用的推銷手段。點進廣告,比手機先出現的是中文系的學生,嬌滴滴的樣子,用徐志摩的「再別康橋」來「再別手機」。接著來的便是法律系的學生,對著摔壞的手機頻頻喊告。這看似幽默,表面上毫無問題的,但卻引起大學生群,無論是在即還是曾經呆過象牙塔的網民,對HTC為科系打標簽的做法罵聲連連,最終導致廣告在YOUTUBE下架,人世間蒸發。
21世紀的刻板印象建立
刻板印象是心理學術語,指的是將對一件事物的普遍或是表面理解,當成標簽貼在特定群體或是個體上,簡單來說,即是為事物貼標簽。刻板印象的產生可以是自覺的,亦可以是非自覺的,同時是涉及多方面的,例如:性別刻板印象、職業刻板印象、顏色刻板印象等等,而廣告踩到的地雷便是「科系刻板印象」。
科系刻板印象之意,字面上可觀,即是對每個科系下標簽,無論高標簽是好還是壞,只要是針對仗著對某科系的片面理解,便按照一塊拼圖為全圖下定論,這便是科系刻板印象之產生。暫且不論對科系持有刻板印象是對與否,畢竟刻板印象的產生是源自於整個社會對人類個體構成影響,再透過個體結合成社會整體,對個體本身的再影響。對科系的刻板印象亦是如此,並非一朝一夕,或是一言一足以形成的,必定是少數群體對社會之影響,再形成社會認同,最終該認同反饋個體本身,無論是正反饋還是負反饋。
就中國為例子,以鴉片戰爭作為分水嶺,西力湧入對紮根千百年的儒家學說,不斷衝擊,當中有魏源「師夷長技以制夷」,始開儒學之門,習西方之技。隨著這條歷史的線條尋跡,大學始分體用之別,「中學為體,西學為用」,兩者本無新舊強弱之分。科舉制度廢除、新式學堂建立,隨著而來的資本主義,一直到享樂主義,被西方思想不斷衝擊,科學在學術上的地位不斷提升,似乎「體」的部分被消弱,「用」的部分被放大,21世紀所說的「有用」、「沒用」,而不談有沒有「體」,明顯可見決定性落腳在那里。
「體」與「用」成就外界對科系下標簽
對「用」含量占領比較多的科系,如醫生、律師、工程師,對社會形成表面成效,形成成效時間也是相對短暫。這類科系帶來的成效是顯而易見的,這讓社會對該職業所產生崇拜轉移到科系崇拜上,隨後便有將這一類性質歸類成「專業人士」、「專業領域」,這里所指的「專」,並非指專業(professional),更多的是領域劃分明確(specific)。「專業崇拜」也形成21世紀的指標。專業崇拜造成學生搶破頭的現象,因而提高門檻,錄取標準也連帶提高,能跨入的學生都是成績較好的。在這樣的比較之下,便有專業科系的學生無所不會的刻板印象,盡管說明「專業」。
相較之下,人文學科涉及的範圍,主要是「體」的部分,主要涵括思想、美學、歷史方面。涉及範圍相對廣泛,但由於成效的顯現需要長時間的經營,再加上得是層層累積的,成果不如直接可看見的耀眼。好比說一棟建築,直接建起來的是華麗的外觀,這是給予視覺上的直接感受的,但是內在的部分也許是建築理念與歷史,這是在建築以內的,非肉眼可看見的。加上先前提及的「專業崇拜」,形成該科系對外界的吸引力不足。但又得保持大學盈利,只好降低門檻與錄取率,最終盡管是涉及的領域「非專業」。
環境影響還是自身使然?
環境帶來的影響是雙向的,環境影響環境里的人,而幫環境上色的恰好是人本身。當整體社會對不同科系下標簽,湊成科系的單位的學生也同樣會受到外界的影響對自己所選的環境下標簽。好比說,中文系的學生數學都不好。這樣的標簽是因為中文系錄取的門檻並沒有設定數學這一項,再加上科系方面並沒有這方面的要求,形成該環境沒有數學這一塊。久而久之,學生長期在他人評價之下,信心自然會受到影響,甚至影響他們的行為與能力,久而久之形成別人眼中期待的「數學不好」的現象,這便是自證預言(self-fulfilling prophecy)的實現。輕則會學生對該方面喪失信心,形成不敢碰觸的一塊;重則影響外界對科系刻板影響加深,導致對特定能力下不專業的判斷。
回到手機廣告,這不過是大環境對科系刻板印象顯現而已,就如同姨媽姑姐的指指點點,其影響力可大可小,關鍵就在於抵禦能力的強弱。大可將其看做笑話一則,無須在意。若被該廣告戳中,那就應該想想是環境給自己的標簽,還是在別人之前自己早已為自己貼上標簽。
馬來西亞拉曼大學中文系本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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